萧栋说完这话，转过身，背对水姨。

水姨铮铮地盯着萧栋的背影，双眼腥红，眼神阴森得吓人，她猛地回头，对上正在偷偷观察她的我，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林笛梁，你好，很好。你不要以为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两个死人身上，妄想用死无对证来糊弄我，嗯？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打消我几十年来的怨恨，做梦！

还有，今天就从你老婆开始，你不是很爱她吗，我就要你尝一尝，心爱的人，在你面前被大卸八块的感觉，呵呵，那滋味我尝过，一辈子都记忆犹新，今天你运气真好，可以尝一尝。"

我望着一步步向我靠近，眼神开始迷乱的，神情癫狂的水姨，紧张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干，干什么？嗯，你说呢，你有没有看过一部非常好看的韩国电影，叫《爱的肢解》，里面讲述了一个人，她非常爱她的爱人，爱到不惜把所有接近她爱人的人，通通都肢解，把尸体打包扔到公路上，任由过路的车碾压，啧啧，那画面真是好看，嘭——血肉升空，就像烟花一样，唯美极了，别嫉妒，待会你的尸体，我保证也会有这个待遇的，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她，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动作熟练，连贯流畅地把那些她的爱人的追求者的躯体，像吃牛排一样，在优美动人的旋律中，一点一点地肢解，先是肚子，之后就是内脏，再之后——"

水姨闭上眼，手比划着，好像此刻她就是电影中解剖的人一样，十分沉醉，嘴里的话语依旧没有断过。

"够了，刘慧清，我说够了，收起你那变态的样子，恶心至极，大伟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估计化成灰了，也不得安宁，只可惜他挫骨扬灰了，还没有心，也找不到你了。"萧栋突然转身，走到水姨面前，定定地凝视她。

水姨猛地睁开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挫骨扬灰么，在哪，你们居然敢把他挫骨扬灰，好狠啊，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初在日本，你们走投无路时，是谁收留了你们，又是谁把大姐介绍给康山那个老头，之后，你们才有机会取得酒吧的所有权，是谁，是大伟，是他啊，你们这帮黑心肝的，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么？你真要我说出真实的情况，还是你一直以来你都是自欺欺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嗯？当初大伟为什么会收留我们？你敢说，不是因为贪恋你们姐妹的美貌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你和慧丽陪他睡了三个晚上，他才答应的。

还有，我发现之后，他才假装钟意你，跟你做男女朋友关系，实际上，他早已经有老婆，儿子都五岁了，除了你之外，他还有其他无数的女人，顺便告诉你，他是个瘾君子，有十年的吸毒史，败光了家里所有的资产，还借了不少高利贷，就是为了吸毒，这事，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你所谓的爱，蒙蔽了你的双眼，你选择不接受而已。

他死了，是自杀，是咎由自取，怪谁呢，还有，慧颖解剖他，只不过是替你泄愤，你怎么不理解呢？"

"你，你都说的是真的，嗯？大姐，她，她真跟大伟睡过，还有为什么大姐在临死前，说是你们三个合谋害死大伟的，还把大伟做成了肉丸子，嗯？"水姨眼睛雪亮地盯着萧栋。

萧栋见鬼似的瞥了她一眼，点燃第二根烟，醇厚的声音飘出，"你，平时看着精明能干，在感情上，却是一个十足的白痴，难道是生了孩子的原因，嗯？"

"别废话，我问你话，说——别跟我提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的儿子会死吗？"水姨望着萧栋歇斯底里。

萧栋的眼神一黯，盯着她，"我和慧丽，慧颖的纠葛你是知道的，多的不说，就说，这么些年，我的状况，包括我现在和我老婆的状况，你自己扪心想一想，是不是她刘慧颖和刘慧丽闹的，当然我也有错，错在当初没有抵挡住诱惑，但是谁的年少又不轻狂呢，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老婆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请你放过她，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另外，你的儿子并没有死，他就是刘海，一直在你身边，当初，慧颖只生了林方一个，并不是双胞胎，之所以，隐瞒刘海的身份，实在是如果那帮高利贷知道了他的身份，估计，你们母子俩会永无宁日。好了，我的话讲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刘，刘海，你是说他，他是我儿子——"水姨瞬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得厉害，疯狂地摇头，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瞬间凌乱，"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有那么变态的儿子，我的儿子应该是阳光的，快乐的，不，他不是我儿子——"

"萧栋，刘，刘海，他，他今天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服毒自杀了。"望着癫狂泪流满面的水姨，我同情地对萧栋解释。

谁能忍受得住一心一意虐待，捧杀的人，其实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母子相残，人间最大的悲剧啊。唉。

萧栋冲我点点头，伸出一根指头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我不要说话，之后，他走到水姨的身边，一把抱住她，轻轻地拍水姨的后背，声音轻柔至极，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慧清，别太自责，也别太伤心了，刘海之前就跟我说过，他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母亲，真的，他爱你，他还说，下辈子还要跟你做母子，让你带着他在海边无忧无虑地生活，赶海，捡贝壳，还有抓大螃蟹，他说，妈妈做的清蒸螃蟹，一辈子都吃不腻，慧清孩子都记着你的好，说明当初你是真心对他好过。

还有，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他生在了我们这么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中，我们之间的恩怨，恐怕到死才能化解，所以，死了，他也是一种解脱。你别难过了，我们应该祝福他已经到了伊甸园了。"

"他，他真这么说过，他真说一辈子就我这个母亲？"水姨从萧栋的怀里伸出头，泪流满面，神情激动地问。

"当然，其实他死前，给我们留过一个视频的，就是这么说的。"我插在萧栋前面说，瞥了眼萧栋，他瞪了我一眼，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我一愣。

水姨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望向我，推开萧栋，冷笑，"果然是夫妻一体，合伙撒谎，差点被你们骗到了，不过，我没那么笨，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你们不是很相爱么。听说，死在爱人的手上，是每个相爱的人毕生的心愿，所谓同年同月死，死当同穴，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那么现在，请你们做个决定，是林笛梁解剖你老婆，还是你老婆解剖你，来一场爱的肢解，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