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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鸡儆猴

你被电棍电过吗?相信我,那是一生都难忘的体验。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确切地说是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我发现自己并没有在自己的病房里。

伴随着我的清醒,那种排山倒海一样的疼痛感从我的身体的各个位置传来。这是被电棍电击之后的症状,人的身体在被电击之后,强烈的电流会引起身体肌肉的剧烈收缩,难忍的疼痛还算是好的,弄不好骨折都是有可能的。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久病成医而已。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这里好像是院长的办公室。

“你终于醒了,怎么样,身体没事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过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想看一看说话的是谁,但因为动作太大,引起了肌肉的疼痛,我疼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就像是迁就我一样,那个人从我身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竟然是那个讨厌的病人……哦不对,他是副院长。

我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副院长,心里其实怕的要命,天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处置我,我满是戒备地问:“你……你想怎么样?”

副院长摊起双手,说:“你这样可真让我寒心,我要是真的想对你怎么样的话,就不会让你在这间院长的办公室里休息了。”紧接着,他有意提醒我说:“哦对了,院长在休病假,现在这间办公室我暂时先用着,我一直嫌我原来的办公室不如这里宽敞。”

我不知道他喋喋不休地说着这些毫无关联的话是什么目的,我继续问他:“你到底……要怎么处置我?”

副院长很坦白地说:“我还没想好,但你不要害怕,现在这里我做主,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就像我在食堂里对你说,我不会举报你,就一定不会举报你。”

这不是废话吗?这家伙自己就是副院长,他当然不需要举报我,他只需要在医院门口守株待兔就可以了。话又说回来了,其实是我自己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比之前院长心机更重的人,现在这家医院由这个人做主,我以后我的日子可能就没那么好过了。

见我不说话,副院长的话锋一转,他看着我的眼睛,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坐不到这间办公室的椅子上,对不对?”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他说得对,如果不是我的话,邬先生的计划就没那么顺利的进行下去,院长也不会平白无故地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我在这个计划里的确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可在这里被副院长一语点破,我既尴尬又忐忑。

我刻意避开副院长的眼睛,闪躲说:“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副院长笑了,他用十分温和的语气说:“你别太紧张,我对你并没有恶意的,刚才医生还建议我给你注射药物把你弄醒,其实大家都清楚,是药三分毒,那种药虽然可以立刻弄醒你,但副作用也十分明显,我不想那样做,所以一直等到你自然清醒过来。”

虽然副院长笑起来的样子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我却看得心里直发冷,如果不是之前和这个人打过交道,我或许会真的相信他的话,但现在我只会认为这个人的笑容后面挂着一把锋利的刀子,只要我有一时半刻的松懈,那把刀子就会刺进我的心脏里。

我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副院长拉过来一张椅子,他坐在了我的旁边说:“本来我在国外进修,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回来,但前几天突然接到了院长的电话,他的身体出现了某种状况,不得已要求我提前结束进修,回到医院里主持工作,在和我交接工作的时候,院长他特意说了一下你的情况,他说你是他安插在老师身边的卧底。”

我点头,说:“对,我是院长的人。”难怪我会在昨天的中午在食堂见到他,他当时穿着病号服就是为了接近我,观察我。也难关他能在晚饭的时间派胖护士来带我去食堂。

副院长挑了挑眉毛,说:“哦?真的是吗?”

我有些心虚,还想解释些什么。

副院长却拦住了我的话头,他说:“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折腾了一夜,你也累坏了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改天再说吧。”

我松了一口气,如果能结束这场对话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我硬撑着站起身子,说:“那我先回去了。”我明白,这件事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逃跑不是一件小事,后续的追责就足够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有邬先生,他的结果会不会和我一样幸运呢?不过我想想就释然了,邬先生既然同样是副院长的老师,总不会待遇还不如我这个外人吧。

我打开门之后,副院长这个时候突然过来扶住了我的胳膊,他笑着说:“走,我送你回病房。”

我急忙说:“这就不用麻烦你了吧,随便找个护工带我回去就可以了。”

副院长冲我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说:“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莫名打了一个冷战,这个笑容纯粹是个威胁的信号,我只好说:“那就辛苦你了。”

副院长说:“没什么,正好我还有事情想问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我敷衍着说:“哦……好的。”

我们慢慢地朝着二十一号病房走去,副院长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样,很随意地问我:“我想问一下你,昨晚晚上你是怎么走出病房的?也不知道老邬用了什么办法,把监控系统的电路弄断了,连监控器都没有记录下你离开病房时的画面。”

我在心里飞速地思考着,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还是随便编一个理由暂时蒙混过关。

副院长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勉强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在这个十分微妙的处境下,只有实话实说才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把那一晚在我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副院长听。

听完了我的叙述,副院长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过了有一会儿我突然感觉到了他扶着我胳膊的手变得用力了起来,把我都捏疼了。

我知道那是一个人下意识的行为,副院长冷笑了一声说:“哦,难道是他?那件事果然和老邬有关系。”

我下意识地问:“你说的是谁?”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本不是我作为一个病人,还是一个犯了错的病人应该问的问题。

但副院长却并不在意,他说:“你真的想知道?我怕我说出来会害怕。”

我被他挑衅一样的语气弄得有些生气,我说:“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副院长松开我的胳膊,他走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说:“好,那我告诉你,带你离开的人的就是喜顺!”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再一次听到了喜顺的名字,我不仅仅是被副院长的话吓到了,让我觉得心惊的还有副院长说话的语气,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气质会这样阴鸷。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那……那不是一个已经消失的人吗?”

副院长像是刚搞完恶作剧一样,他冲我坏笑了一下,继续扶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向病房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说:“没错,那是一个应该已经消失了的人,可这个神秘的人却在你的病房里出现了,而且你以为他带你离开病房是想带你走出医院去吗?”

我不是很想和他讨论我逃跑的话题,这让我无比尴尬,我含糊地点了点头。

副院长说:“喜顺带你去的不是医院的外面,而是想把你带进地狱里。”

我打了一个冷战。我分不清这是副院长的又一个玩笑,还是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过想起昨晚出现在我病房里的人竟然就是医院中人人言之变色的喜顺,这让我不免又在心里生出了一股寒意,我当时还纳闷儿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我的病房里面的,难道他真的是鬼?

我是真的彻底被吓到了,我问:“那喜顺现在在什么地方?”

副院长撇了撇嘴,说:“他都消失那么多年了,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早晚会找到那个人的。”副院长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神色,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等我找到他我会让他真的……”

副院长把话头硬生生地止住,他轻笑了一声,说:“算了,我说这个干吗?还是不要说这个无聊的人了。”

可我却愈发觉得这个副院长才更像是个疯子。我明白他说的是,等找到他会让他真的消失。

我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我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副院长有任何接触了,我想尽快回到病房里。

如果说对之前的院长,我的感觉是由衷的厌恶的话,那么对这个好像从天而降的副院长,我对他的感觉是怕,那是源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作为一个成年人,承认对另一个人感到害怕,其实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情,但在这个人面前,怕是我的唯一的感觉,尊严和安全如果非要让我选择一个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我认为这是一个比邬先生还要危险、还要疯狂的家伙。

我都已经看到了我的病房房门了,心里隐隐松了口气。我不知道今天之后,等待我的会是怎样一种境况,但只要眼前能暂时离开这个副院长,我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扶着我手臂的那只手把我拉向了另一个方向。那是一条通向别的病房区的走廊。

我急忙指着自己的病房,提醒副院长说:“不好意思,我的病房在那里。”

副院长说:“你的病房我当然清楚,但我已经很久没回来了,这里很多地方都变了模样,我想请你陪着我四处转转。”

我硬着头皮说:“其实我来到这里也没多久,很多地方我也陌生的很。不如你找更熟悉这里的人陪你转转吧。”

副院长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他冷冷地反问我:“你该不会是连我这样简单的要求都要拒绝吧?”

我靠,这家伙又来这一套,这个时候我要是惹他不高兴的话,那我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只好听话地被他扶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离得老远我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闷响的声音,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声音让我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

副院长把我带到了一个病房前,那应该是一间空的病房,但此时里面却挤满了三四个护工。那几个人好像把什么围在了中间,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棒球棒,看架势更像是在街头斗殴的混混儿。

我透过门上的气孔向里面看的时候,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在一群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工中间,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老人被绑住了双手,吊在了房间的正中,那竟然是邬先生。

我结结巴巴地说:“邬……邬先生……他……”我一下就明白了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什么,也知道让我不舒服的原因了,那声音是棍棒打在人身体上发出的声音。

副院长微笑着说:“没错,是你的老熟人。”

我皱着眉,看到那样一个老人竟然被人丧心病狂地打得浑身是血,现在我都不确定邬先生是不是还活着,不管这个老人做过什么,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但凡还有些人性的人都会觉得可怜,我红着眼眶问:“他可是你的老师啊,你怎么下得去手?而且这么打下去的话会死人的。”

副院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说:“是啊,他是我的老师,可你知道死在他手上的人有多少吗?”

或许副院长说得对,我间接帮助邬先生杀掉的人就已经有几个了,我不否认他是个危险的人,但无论如何见到这样的惨状,我难免会觉得心酸。我替他辩解说:“院长还在的时候都不能确定邬先生是不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你现在这样用私刑是不是不太妥当。”

副院长这个时候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说:“他做没做过,你清楚我也清楚,院长虽然是我的师兄,可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更务实。”他的话让我无话可说。

我想了一下,说:“可是如果他被打死的话,你也没办法和院长交待的。”

副院长敲了敲房门,一个护工见到是副院长,他毕恭毕敬地过来打招呼,副院长问:“老东西说什么了吗?”

那个护工说:“他嘴硬的很,我们那么打他,他都晕了过去,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更别说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副院长点了点头,说:“那就继续吧。”然后他转过头对我说:“你刚才说什么?没办法和院长交待?院长还能不能活下去都不一定,你让我和谁交待?不过话又说回来,院长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也多亏了你的‘帮忙’吧?”

我看到那几个护工把邬先生用水泼醒,然后继续用棒球棒拼命地打他。

我看得心惊胆战,我拼命地用手敲门,冲着里面大声喊:“别打了,再打的话他就死了。”

邬先生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他的眼神都透着虚弱,但看到我之后竟然努力冲我笑了一下。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副院长这个时候强拉着我离开了那间病房,他说:“你放心吧,他不会死,我刚回来的第一天就出现了病人逃跑的事件,如果我不做出一点惩罚的措施的话,那以后我还怎么开展工作?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虽然不算是这里的‘新官’了,但这个下马威我一定要立一下。再说老邬要是死了的话,你也会很无助是不是?”

我不知道要怎么答复副院长,但我却想到了另一个事情,在这间医院里,人人好像都害怕邬先生,但那几个护工为什么敢打他?就算是有副院长的命令,这也是个不计后果的行为,万一邬先生记恨起这几个人,他们谁都别想活。

我问他:“在这家医院里怎么还有人敢对邬先生动手?”

副院长笑着说:“看来你很了解他呀?我就是知道这里的员工都怕老邬,所以在回来的时候特意招聘了一些不了解内情的人进入雾隐医院工作,这里的福利和待遇都不错,这些人都是通过一系列竞争才得到的这份工作。”

果然是这样,我想起了出事的那天早上,就见到了好多陌生的护工,我竟然没有联想到这一点。如果我能及早分析出来的话,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刻我也明白了,副院长故意带着我绕道来到了那间病房前就是为了让我看到他是怎么折磨邬先生的,这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而且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计划很成功,我现在对邬先生的遭遇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就好像那些棒球棒打在我身上一样难受。

我现在甚至卑微地设想,如果这一次我能顺利逃过一劫,我真的不再打算逃跑了,我会安分地在这里做一个病人,在这里度过我可怜、卑微又委屈的一生。

副院长这一次没有再弄出什么鬼把戏,他把我带回了病房里,但我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副院长对我说:“忘了今天的事情吧,你好好休息,等过段时间我再找你聊天,说实话我挺喜欢和你说话的。在这里找到一个相对正常的病人,其实听不容易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而且要听话。”

话虽如此,但让我忘记刚才见到的一切这怎么可能?但我还是点了点头,副院长说得对,我要听话才行。

副院长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这个时候突然叫住他,问:“我急得那一晚在食堂里,你说你不会欠一个死人的人情。那是什么意思?”

副院长转过身,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哦?你还记得?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的,如果不是那一晚我抓到了你们,你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信。我现在换一种角度和你说吧,如果我告诉老邬,其实他的计划之所以会失败,全都是因为你在之前把计划的内容都说给了我,你猜他会怎么对你?到时候你想死可能都没那么容易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用这个作为把柄要挟我。

他说得对,邬先生如果知道计划其实是被我搞砸的,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副院长哈哈大笑,说:“很简单,我希望你做我的卧底。”

我的头都要大了,怎么又是卧底,这些家伙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新意了吗?

看到我的样子,副院长立刻补充说:“我说的是真正的卧底,你不能再坐双料间谍了。我会给你几天的时间,你慢慢考虑。”

看着副院长离开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我斗不过这个人,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更变态,或许连邬先生都不是他这个学生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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