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

谁在叫我。

忍住剧烈的疼痛，李瑾瑜竭力撇开脑海里浑浊的束缚，让自己清醒过来。

“李瑾瑜！”

呼喊声是奇怪的电子音。

电子音？

系统？

李瑾瑜好不容易破开那层血雾，睁开眼。

眼前是无穷无尽的白光。

“这是哪里？”李瑾瑜坐起来，茫然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皆是白光，自己像是浮在一个没有边界的房间里。

系统见李瑾瑜终于醒过来，语气激动道：“这是我为你创造的意识空间。”

听起来好高级。

李瑾瑜微皱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忽然，她想到什么，兴奋道：“是不是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家了！”

“完全不是。”系统毫不留情给她泼了一盆冷，“相反，剧情已经逐渐开始偏离原有的小说剧情。”

李瑾瑜眨眨眼，继续躺回去，双手放在两边，闭上眼睛：“算了，摆烂吧。”

整个灵魂彷佛经历了电刑一般疼痛的刺激还残留在身体上，李瑾瑜身心俱疲，更让她心累的是，颜行知失望的眼神。

努力了许久却反被误解，李瑾瑜就算心态再好，也没办法忍受喜欢的人冷眼旁观自己所经历的痛苦。

他明明也很难受，为什么还要相互折磨。

“我决定醒过来后就去跟颜行知把这一切都说出来。”李瑾瑜直接道，“不管会受到什么惩罚。”

语气含着不满，她隐约意识到这场事件的bug。

“我已经努力按照要求完成任务，”李瑾瑜尽量保持冷静，理智分析道，“但事情并没有按照你所承诺的发展。”

末重楼和颜行知彻底反目，使得必要的剧情无法正常进行下去，以至于偏离原有的剧情路线。

这是李瑾瑜在末重楼迷惑之下浑浑噩噩的几日和最后颜行知的话里所分析得到的信息。

“问题出在末重楼身上，”系统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听上去也有几分无奈，“没有谁能想到末重楼会转而喜欢你。”

李瑾瑜摇头否认这个说法：“末重楼也好，颜行知也好，他们都是这场蝴蝶效应所起一阵旋风，也都是这些旋风的受害者。”

“是我太过大意，明明之前意识到处于这个世界中，对待这些小说人物，不能认为他们仅是是一个个方块字，而是一群会有自己思考能力的人，却还是忽略了他们感受。”

颜行知的由爱生恨，末重楼的偏执纠缠……

李瑾瑜睁开眼睛，看着耀眼的白光，坚决果断道：“你说的是完成任务让剧情到达小说结局就可以回家，只要我控制掉马甲这事不会影响小说结局，你也就没有什么理由阻止我。”

“当初之所以阻止你是因为担心小说人物会觉醒，”系统解释道，“觉醒后他们可能不会顺从自己所存在的世界而引起反抗。”

“现在呢？”李瑾瑜挑眉，觉得系统话里有话。

系统缓缓叹了一口气：“现在，小说人物已经觉醒。”

李瑾瑜头疼

“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存在于小说世界中。”

他们？

除了末重楼还有谁？

李瑾瑜奇怪地问：“有谁？”

“颜行知、末重楼、林墨闻。”

李瑾瑜愣了愣：“颜行知？”

“他知道我是误入这个世界的人，做这一切是为了他吗？”李瑾瑜不可置信道。

系统确认：“他知道。”

意识昏迷之前颜行知失望而冷漠的表情在脑海里再次浮现。

“那他为什么还要……”

系统：“颜行知是故意这么做。”

“故意？”李瑾瑜闪了闪眼睛，心忽然被掐住一般透不过气，“什么意思？”

“我们都中计了，”系统缓缓道，“我和你中了末重楼的计，末重楼中了颜行知的计。”

李瑾瑜越听越茫然：“中计？我浑浑噩噩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段时间之所以会失去控制自己意识的能力，是因为末重楼在你身上施了血缘术，他将我引走也是为了确保没有其他外来干扰因素会阻止他的法术。”

“施了血缘术后，末重楼就可以侵入你的大脑，控制你的想法，而且，他曾试图抹去你的记忆。”

“不过，血缘术对被施者伤害极大，末重楼为了减少对你的伤害，用自己的血练就了血珠，企图逐渐重塑你的意识。”

“一旦你的意识被重塑，你就与原本世界完全脱离关系，根本没有任何回去的可能。”

“原来若是血珠内的血气未完全释放，只要将它取出来，便有可以逆转的机会。”

“其实我早就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但由于末重楼通过血珠对你意识的完全掌控，我无法进入你的脑海唤醒你。”

“那我为什么现在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和你说话？”李瑾瑜不解。

“因为我在血珠破裂的瞬间将你的意识救了出来。”系统道，“不过，现在血珠破裂的血气已经完全侵蚀在李瑾瑜原有的大脑，所以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血珠会破裂？”李瑾瑜想起不久前经历的痛苦，一个人在脑海里闪过，“颜行知？”

“对，就是颜行知。”系统确认了李瑾瑜的猜测，“你还记得颜行知和你说过他的母亲吗？”

李瑾瑜微微点头，敛下眼睑，轻笑一声，已经知道系统要说什么。

“你让我查的关于末重楼师傅，也是如你一样是一个外来者，在这个世界扮演着许多角色，你的姑姑李墨羽，还有颜行知母亲白薇。”

“颜行知也是从他留下的书籍中，得知血缘术一事，但是白薇在他出生之初限制了他的灵根生长，所以他无法对你实施血缘术。”

“他知道血缘术能够让我束缚在这里，所以即使知道末重楼这么做也没有阻止。”李瑾瑜讥讽地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

系统没再说话。

这么看来，自己刚才想要将一切都说与颜行知的想法像是一个笑话，他本来就知道。

颜行知轻轻抚摸她紧皱的眉，却怎么也抚不平。

“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