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做好准备的李瑾瑜在她拿出毒针的瞬间，点穴卸了女娃身上的力气，再小心翼翼地拔出她手里的毒针。

末重楼手起掌风，正要向女孩攻去，李瑾瑜立刻挡在他们之间，对上他不满的眼神暂且安抚道：“等我问完，我们再考虑怎么处理。”

末重楼本就不满李瑾瑜太过靠近，这次见她中了埋伏怎么也不肯退步，斥道：“你让开。”

李瑾瑜犹豫了几秒，低声对小女孩道：“你快跑。”小女孩反应十分机敏，听到李瑾瑜的命令也不再作妖，马上就跑。

下一秒，李瑾瑜立刻去抓末重楼的手，好声好气地劝道：“他们能放一个女娃出来，就说明要引我们过去，虽然脑子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我们好歹有了门路去获取一些你不在魔教时候的消息。”

末重楼扣回李瑾瑜的手，嘴里还是抱怨：“我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儿。”

“你的佳艳阁里这么多人，再来五个也不奇怪。”李瑾瑜便拉着末重楼边朝小女孩离去的方向走去。

末重楼听了皱眉：“佳艳阁里应全是未落红的处子，我养她们亦是为了她们无腥臭之气的血，谁知道竟是被人碰过。”

李瑾瑜见末重楼恶心欲吐的模样，笑了笑：“你干这缺德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一天吗？这么多貌美的女子都困在一个楼阁，就算你无情，也不能确保别人不动心。”

末重楼眼睛暗了暗：“那真该将她们全杀了才好。”

“积点德吧。”李瑾瑜立即拽紧了他的手，像是要将什么边缘线拉回来，“坏人不是像你这样做的。”

“那要怎么做？”末重楼转而去问李瑾瑜，”让这群背叛的人生不如死？”

李瑾瑜一顿，想起颜行知用了大半辈子功德换来了末重楼转世。

末重楼现杀虐太重，结局是不可能太好。

但及时止损，或许能让最终的结果不用如原书那般坏。

“或许，”李瑾瑜打探着末重楼的神色道，“我们可以如新改的教名那样，悄悄做个好妖人？然后让他们恐慌？”

末重楼见她打着商量的口气，语气是自己都不相信的忐忑，唇角勾起："好。"

李瑾瑜：“……”能答应一句这么离谱的话是她没想到的。

末重楼期待的眼睛闪着李瑾瑜看不懂的意味。

就像是即使要让他赴死，也在所不辞，只要这是李瑾瑜所说的话。

佳艳阁藏在魔教老巢的背山处，是在陡峭的坡上开了大豁口，嵌进了一座楼阁。让外来的人不能轻易进去，里面的人也难以出来。

刚才的小女孩是怎么跑出来的？

还是说她并没有藏在这里，只是为了引他们入埋伏。

末重楼抱着李瑾瑜悬在楼阁外的半空中，见她犹豫不决的模样，末重楼便问：“进去吗？不进去我就直接烧了。”

李瑾瑜没答话，知道现在末重楼没有她的回应是真的不会动手，她只是担心进去后若是真有埋伏，末重楼应不会再听她劝直接就毁了整座楼的性命。

“我真的烧了哦。”末重楼又故意哄骗道，说着，手上还真的起了火。

这时，楼里又传来一道软糯的娃娃音：“不准烧。”

又是刚才的小女娃。

她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见他们看过来，还努力不害怕地挺起胸膛，自以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又重复了一遍：“不……不准烧。”

“好像你。”末重楼在李瑾瑜耳边轻声笑了笑，灭了手上的火，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双手揽着她的腰，含笑地看她怎么应付。

李瑾瑜一时头大，还是问了正事：“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许是李瑾瑜之前放她走，小女孩现在并不抗拒，直接如自己娘亲所嘱咐那般有板有眼道：“我娘将佳艳阁里的所有人都放走了，这里还剩我娘和我俩个人。”

“你娘是谁？”李瑾瑜又问，“她现在在哪里？”

“张墨瑶。”小女娃说起自己娘亲的名字，有几分小骄傲，“我娘身体不好，现在正躺床上，她说等你问完话，就带你去找她。”

张墨瑶……

李瑾瑜并不记得原书里有这个名字，她看向末重楼：“你认识吗？”

“血魅派的主人。”末重楼冷不丁地答道。

李瑾瑜一直不懂书中对这些江湖事分门别类的标准是什么，掠过这些情节一向跳着看，血魅派、血影派这些词在脑海里就存个印象。

“血魅派是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说罢，末重楼就揽着李瑾瑜进了楼阁，“你自己去问她。”

李瑾瑜总感觉末重楼的语气十分奇怪，尝试着问：“你真的跟她有关系？”

末重楼见李瑾瑜误会想歪，也不生气，懒懒地解释：“她喜欢的是我师傅，我在魔教的时候就成天想着怎么杀了我。如果说真的有关系，应该是仇人。”

李瑾瑜脑袋开始陷入混乱，指着前面走着的女娃，不可置信道：“末茜是她和你师傅的女儿？”

末重楼认真回忆：“张墨瑶遇到我师傅的时候正值七岁，齿更发长年纪，我师傅应该对她还没有兴趣。”

“不过，她倒是对我师傅死心塌地。我师傅把她从野兽口中救下来后，缠着我师傅不肯走，还妄图用割腕绝食这种手段威胁我师傅，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李瑾瑜回忆那个白衣男子的模样，看上去是面善德厚的人。

只是为什么救的都是变态呢。

“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找到这里。”

“知道师傅被我杀了，她就开始恨我。”

末重楼说到这，很是鄙夷：“明明是她自己没用，留不住自己喜欢的人。”

他抱紧了李瑾瑜，嘴里不住念叨：“若是我，我会直接将你杀了。”

李瑾瑜身体一僵。

末重楼感受到了，勾起唇角低头靠近她，似在安抚道：“没关系，只要你现在不想着离开，我便不会杀你。”

李瑾瑜沉默不语，开始反思。

她为什么会惹上末重楼这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