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贪婪
夕阳西斜,橙黄色的暖阳照亮了大片的天空。少年站在凉亭中,斜阳下,光芒将他笼罩,周身都带着温暖。他看着在石子路上的少女,眉眼平静又温和,唇边丝丝笑意。
夕颜几乎是立刻就扑倒了他怀里,紧紧将他搂住,双手颤的发抖,生怕他会在自己怀中再次消失。
“你为什么才来...”
将脸颊埋在岳茧的颈窝,她呜咽着开口,声音碎到不行。
“你去哪里了...”
“你怎么那么狠,连梦里都不肯让我见一面...”
她还是一样恶劣,明明是她自己做不了梦,却还是第一时间将责任都推到他身上。
夕颜一声接一声的啜泣,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岳茧的大片衣衫。
她真的太想太想他了,想到心都在疼。
岳茧回拥着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轻到不行,害怕吓到了她。
“让你担心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在第一时间道歉,不管他错没错,让夕颜流泪就是他的不是。
夕颜没放开他,反而越搂越紧,声音哽咽,带着崩溃,将思念宣泄,“我想你了...”
好想好想...
想到睁开眼是你,闭上眼是你,醉生梦死时也是你。
不管她到哪里,不管她在做什么,岳茧都如影随形,让她怎样忘都忘不了。
所以她早早认输,将岳茧与夕颜死死缠在一起,再也不肖想能将他遗忘。
回忆这种东西一旦放任它泛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心再没有半分位置,那里面全部都是岳茧。
那人的头也低了下来,紧紧回拥夕颜,熟悉的气息传到她的身体。
他开口,是同样的眷念纠葛,嗓音沙哑:“我也想你了,好想好想...”
只要一想到你,胸口就在发颤,浓郁的想念将他缠绕的喘不过气,他束手就擒,任由情感叫嚣着将他吞噬。
夕颜褪下来,双臂仍是撘在他的肩膀,身体贴的极近,她抽泣几下,朝他狠狠张开嘴,却在触碰到他的前一刻调转方向。
她咬在自己的手臂上,异常用力,殷红鲜血就这样溢了出来。
“阿颜,你这是做什么?”
岳茧慌得不行,连忙将她的手牵过来查看,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剑眉蹙起,岳茧无比心疼,立即用布条将她的手臂缠绕。
夕颜就在这时笑出声来,不顾自己正在包扎的手臂,再次扑入岳茧怀里,扬起头,含住了那双她想了千年的薄唇。
她真是傻,夕颜自嘲的想,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她也舍不得醒。
岳茧一愣,一丝挣扎从眼中快速闪过,消失不见,他闭上眼,回应着怀中的人儿。
夕阳在他们的拥吻中下沉,隐入山头。
这个吻极深,缠绵不已。他们浓浓的情感都包含在这个吻中,吻得忘我,不断从对方身体中寻找踏实感。
夕颜再次从他身上褪下来时天空已经暗沉一片,知了在草丛中长鸣,摔落在地的桂花糕上爬了一层蚂蚁,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真到夕颜根本不想醒来。
水雾蒙蒙的蓝色眼睛瞧着岳茧,眼角含的泪有喜也有悲,她很开心,几千年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那人回以她的是同样情丝缱绻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
夕颜覆上身,在他的耳边低咛,是久违千年的打趣,“我的小将军,你还是一样的甜。”
甜的她心都疼了。
岳茧不自然的别过脸,耳根又攀上红晕,一如千年之前。
“你的手...得上药才行。”
即使吻了那么久,他还是没忘记她受的伤。
夕颜安静的随他摆弄,目光一刻都没从他身上离开,她两千年没见过他了,这样鲜活的他,会抱她搂她吻她还会心疼她。
花王的阵法她其实可以拦住的,但在最后一刻她突然后悔了。
传说中的转生阵果然没让她失望,她再次见到了他。
两千年的醉酒终是没有一个阵法管用。
就让她在这里沉沦吧,这里有她的全世界。
*
“岳茧,岳茧,我的风筝又掉下来了。”
夕颜朝着草坪的那边大喊,声音没有半点焦急,反而带着隐隐期待。
果然,不稍片刻,岳茧就缓步走了过来,不厌其烦的托着风筝跑起来,将它再次托上高空。
见风筝飞上去之后,他朝着夕颜这边走。
夕颜撑着下巴,手中的风筝线动都没动,刚刚才飞上去的风筝再次掉了下来。
她哎呀开口,娇滴滴的说:“岳茧,它又掉了。”
这一次岳茧没再去捡,来到她身边,将她衣摆上的杂草拂去,略带无奈的商量着:“父亲找我有要事相商,阿颜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他做着保证,企图让夕颜能够安稳一会。
短短半个时辰,她的风筝飞上掉下了无数次,他稍稍离开一下都不行。
“不行。”夕颜想也不想的拒绝,她只要见不到他心里就在发慌,之前留下的阴影太大,她实在承受不住。
草坪上坐着的妖精笑意盈盈的,紫色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带着万分狡黠,这样的她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都让人狠不下心去责怪。
岳茧浅浅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去同父亲请示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好。”
夕颜答应的很快,像是生怕岳茧会反悔一样,她睁着大眼睛一脸期许的看着他。
“你要快点快点快点回来哦。”她无比郑重的说,恨不得岳茧下一刻就回来。
岳茧嘴角挂上笑意,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最后的两人在岳恕的大白眼下走了。
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草坪上慢慢向前,车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好听极了。
夕颜缠着岳茧的手臂,将自身的重量都带给他,熟悉的触感让她眯起了眼睛,对这一切都满意的不行。
“岳茧”低下头,身旁的妖精睡得很香,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的眼睛,她唇边还带着笑意,像是做了一个美梦。
垂在身侧的手曲起,宁州的眼睛中痛苦、迟疑,挣扎深深折磨着他。他缓又慢的握住那只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小手,须臾,汹涌的情绪如潮水般退下,一切恢复如常。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披着什么样的皮我都不介意。
他卑劣龌蹉到极点,清醒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贪婪的享受着这属于别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