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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华佗到访

德拉科一阵风一般的冲回龙府,也不看院中众人,只是随手将缰绳扔到小厮手中,冷冷道:“我要休息,都不准进来烦我。”

下人见家主神色不对,也就都诺诺应答,不敢去骚扰德拉科,德拉科也不敢叫人瞧见自己神色,只是一头冲进房中,倒在床榻上,才忍不住将脸埋在枕头里哭了起来。

‘碰碰’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德拉科胡乱擦了把脸,咬着唇,忿忿的瞪着门口怒道:“不是说了不准有人来烦我吗,你们是聋了还是怎么了,没听到我的吩咐吗?”

听到德拉科的训斥,门外顿时一片沉寂,似乎来人已经离去,德拉科又重新倒回到床榻上,但被这么一打岔,他已经没有哭泣的心情,只是怔怔的看着房顶发呆,过了好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等德拉科发怒,门外就传来巧儿清媚柔和的声音:“爷,外间有自称是您师傅的人,说是要见您。”

师傅?那是什么?呃,不对,是华佗,他不是应该和张机一起回药谷了吗?怎么来这里了?而且华佗怎么知道自己住哪了?德拉科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好一会,脑袋才转悠过来,急忙从榻上一跃而起,慌忙将身上乱糟糟的衣服拉平,揉了揉略有些肿的脸颊,深呼吸了几下方才唤道:“巧儿,你给我打盆水过来,待我收拾清洗一下,外间你先帮我应着吧。”

“是。”巧儿见德拉科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转身离开,正打算吩咐厨房去烧水,一转身,却正好对上两张俊美的脸,将巧儿狠狠吓了一跳,本能的抽出刀就要向两人砍去。

但其中一个穿着苍青色长袍笑吟吟男人只是随意的伸出手,巧儿便只觉手中的刀仿佛千斤重一般,再也抬不起来,巧儿惊异不定的看向苍青色长袍的男人,警惕的道:“华先生,您怎么……”

华佗摆了摆手看着紧闭的房门笑了笑朗声道:“美人徒弟,不过一年不见,怎么就这般生分了?师傅又不是外人,用不着你这么隆重的。”

屋内德拉科愣了愣,随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连忙转身对着门外怒吼道:“死华老头,你敢……”

可是已经晚了,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门外苍青色长袍的男人笑吟吟的拉着黑衣的清冷男人走了进来,看到德拉科,苍青色衣袍的男人愣了愣,随即戏谑的笑道:“美人徒弟这是怎么啦,怎么一副泫然欲涕的可怜模样,真是看着我见犹怜啊,美人徒弟莫不是被谁负了心,莫怕,说出来,师傅帮你好好教训那人。”

德拉科顿时脸色一黑,瞪了华佗一眼,也不理他,只是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对巧儿道:“给我端盆热水过来。”

随即德拉科转脸看向旁边同样脸色不善,冷冷瞪视着华佗的张机,行了一礼道:“宸失礼了,请容宸收拾一下,师叔先同师傅一起去内堂歇息一会,宸一会就到,还请师叔勿要见怪。”

张机这才收回瞪视华佗的视线,对着德拉科展颜一笑道:“让师侄看笑话了,师侄先处理自己的事情,我同你师傅就不打扰了。”

言罢张机甩袖而去,见张机沉着脸面色不善,华佗连忙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半弯着身子低声在张机耳边絮叨。

“哎,阿景,你别气啊,我知道错了,阿景,不要不理我啊……”

“华佗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不休,在小辈面前说什么混话啊你……”

“嘿嘿,我要不是老不休又哪里能……”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德拉科黑着脸关上门,这俩老不休,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情骂俏,真是能耐,不过被华佗这么一岔,原先郁闷悲戚的心情竟舒缓了许多,那种逼人发疯的抑郁也渐渐散去,德拉科舒了口气,洗了把脸,收拾了下衣物,便向前厅走去。

待走近前厅,德拉科这才发现来的不止华佗张机两人,同行的还有一个穿着破烂油腻衣服的年轻道人,虽说年轻,但是这人一双眼睛却仿佛浸透了千年的风霜与沧桑,开阖之间,眼神似乎能穿透人的灵魂,读尽人的前世今生,让人一见之下,只觉心中无比震撼。

见到德拉科视线紧紧盯着那个年轻道人,华佗微微一笑道:“乖徒儿可是奇怪为何为师和你师叔会突然来访?”

德拉科自觉失礼,连忙收回视线,皱眉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想和师叔游山玩水过二人世界,结果半路没了路费,又不知打哪儿听说徒儿做了官,所以来徒儿这里蹭饭吃?”

此言一出,张机清冷秀丽的脸庞顿时一红,一双美目恶狠狠的剜了华佗一眼,华佗却是神色一僵,呵呵干笑了两声道:“美人徒弟,在你眼中你家师傅就这般没用吗?”

“咦,若非如此,那你这个不事生产整日里只知道喝酒的山野游医哪来钱养活师叔了?”德拉科眼中是恰到好处的天真无辜的好奇,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华佗,直把华佗看的一身冷汗,苦笑不止,心中哀叹,美人徒弟果然没变,还是如此的记仇啊!

这边华佗还没有接话,那厢一直坐在沉默的坐在角落的年轻道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华老弟,你这徒儿果真是有趣啊,倒也真是遂了你的性子,眼中没半点师道的概念,华老弟可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听到那年轻道士的赞扬,德拉科却是忿忿的瞪了华佗和那人一眼,不满的道:“谁像那华老头啊,油腔滑调没个正经,哼,我才不要像他,华老头,你刚刚不是要说自己为什么会来我这里吗,现在怎么不说了,莫不是真的是过来蹭饭的?”

华佗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反驳德拉科的话,只是和张机还有那年轻道人对视了一眼方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和子龙是因为什么下了昆仑山的吗?”

“当日……”德拉科眼神微微恍惚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当日的情景,是因为有邪魔突然袭击参加聚会的门派,导致一个门派几乎当场被灭门,所以让我和大哥一同离去追查那邪魔教派的所在,怎么了,莫非,你们今日来此是因为长安有当日邪魔的踪迹?”

“不错,我同你师叔离开昆仑以后,就一直在查探这件事,毕竟此事关系到天下百姓的存亡,后来在邵阳山巧遇公明,得公明一卦,算出那邪魔就落脚在长安,我们三人便就结伴赶来此处,以免邪魔祸害皇城。”华佗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愁虑,看来邪魔的事情真的比较严重,否则一向万事洒然的华佗也不会这般摸样。

见德拉科疑惑的看着那年轻道士,华佗呵呵一笑,拍手道:“看我这记性,乖徒儿还记得当时为师同你说过的话吗,‘若是管公明老兄在,徒儿又怎会为回家之事这般烦忧’”

德拉科猛的从榻上起身,惊异不定的看着华佗和那含笑的年轻道士:“莫非……莫非这位就是?”

“徒儿猜的不错,这位就是我那位上窥天机,下探时命的管辂管公明老哥,美人徒弟你的事情这世界没有比管老哥知道的更清楚的人拉,我一见到管老哥,便想到乖徒儿的思乡之情,就顺便将管老弟带来了,怎么样,美人徒弟,师傅疼你吧。”华佗嬉笑着对德拉科眨了眨眼。

但此时德拉科却全然没有了心情同华佗胡闹,他只觉的头脑中一阵阵眩晕,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难过将他淹没,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只能睁大眼看着管辂,张嘴,却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他费尽心机想要知道的事情,今日里,却就这般容易的放在他面前,他……

“师侄莫要这么看着你管师伯,你管师伯可经不起吓。”管辂呵呵笑了笑,扶住德拉科,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德拉科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混乱糊涂的脑袋渐渐清明了下来,但德拉科却是紧紧抓住身旁的管辂的胳膊,颤抖着张口道:“可以……可以告诉我究竟……究竟是要怎么办吗?”

“其实很简单,关键就在于玉玺,其实当年雕刻玉玺的便是家师和南华昆仑的两位上人,这玉玺虽说是国家重宝不假,其实它本身是一个可以将人传送异世的传送阵,只不过这传送阵在玉玺之中,所以若你能开启玉玺,便就能离开这里,回到你最初的世界。”

德拉科惊讶的张嘴,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就这么简单?不需要争霸天下?也不用干什么匡扶汉室的事情?”

管辂忍不住失笑道:“对,就这么简单,之前你是碰到别的什么人同你乱说了什么话吧,那人还真是有趣,还争霸天下,匡扶汉室,你的到来不过是一场空间扭曲的意外罢了,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个骗你的人,倒还真是说的好理由啊。”

“那么,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拿到玉玺以后呢,拿到玉玺以后我又该怎么做?”德拉科苍白了脸,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一双乌黑美目直直的看着管辂。

旁边华佗张机见德拉科这番摸样,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管辂却是叹了口气,看着德拉科,眼中微微含了一丝悲悯:“拿到玉玺以后你就自会知晓,只是那玉玺本是打开山河社稷图的钥匙,南华仙府的人,想来看管的紧,只怕没有那么好拿的,而且现在……你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确定还要离开吗?”

德拉科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他看着管辂一字一句的道:“我自然,是要离开的,我的责任从来不在这里,我的血脉我的骄傲,从来不会允许我逃避我本来就该承担的重任,只是……”

他笑了笑,脸上是难掩的苦涩:“只怕终究是会负了某些人了,这是我欠他们的,若有可能,我必会一一还回。”

管辂眼中满是赞许,他看着德拉科点了点头道:“五日后夜间,正是那妖孽修养的元气饱满之时,那时它必会去皇宫再次夺取玉玺以图打开封印,到时你可与我等一同去皇宫大内,到时见机行事。”

德拉科神色渐渐缓了下来,听到管辂的吩咐心头却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皱眉看向管辂不解的道:“你所言封印,还有那山河社稷图,到底是什么,还有那妖孽,为什么总觉得有写不对的地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辂却是轻轻一笑,眼中光芒似乎能直接刺透德拉科的灵魂:“你既已决定离去,又何必在管此间之事。”

德拉科面无表情的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管前辈赐教。”

*****

华佗张机和管辂便就在龙府住下,同时准备五日之后的事情,虽然华佗不说,但德拉科从三人匆忙的行动之中,也能猜出这事定是极为麻烦,德拉科隐隐觉得他们要找的,应该就是上次同吕布在皇宫大战的那个黑衣人,但是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德拉科也没有深想下去,毕竟如管辂所说,自己既然决定走了,就不要在了理会这个世界的事情,虽然内心深处总觉得对不起巧儿无名还有吕布他们,但是仍是无法动摇德拉科回去的决心。

这几日里,德拉科开始有意的将自己走后的事情处理一下,顺便将房产,药房等这些家产有意无意的送了出去,虽然他是瞒着众人做的,但是又如何瞒得过身边的巧儿,巧儿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决定,巧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每日里神情凄苦的看着德拉科,看的德拉科一阵心虚。

而似乎那日的决裂真的影响到了吕布,这几日吕布也没有来找他,似乎真的打算从此永不相见,这让德拉科舒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龙大人――龙大人――”

尖细的声音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德拉科惊醒,德拉科抬起头,正看到一张笑眯眯放大的褶皱脸,将他猛的吓了一跳,但很快德拉科就收拾好了思绪,对着来人行了一礼道:“苏公公,有事?”

“皇上宣大人到御书房相见,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去,皇上可就生气了。”

“啊,那,宸多谢苏公公提醒了。”顺手塞了一块银子给那老太监,德拉科急急向御书房奔去,离最后的期限还有五日,他可不想在这期间再出什么岔子。

“龙卿快快请起,几日不见,龙卿更是风华逼人了啊,朕瞧着,都有些吃味了呢。”还不等德拉科跪拜下去,就只觉面前一阵风掠过,一双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扶起,抬头就看到刘协笑的真诚的脸,果然权利滋养男人,不过区区一个月,这刘协变化还真大,行动之间隐隐已含一代霸主的威势,与当日那秀雅阴郁的俊秀公子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陛下说笑了,陛下召见臣不知有何事?”德拉科暗自皱眉,表现的却越发的恭敬,面对这样的男人,顺服是唯一不给自己惹麻烦的方法。

“龙卿太过见外了,朕与龙卿情同手足,叔父当日亦说过龙卿是朕唯一可以真心信赖之人。”刘协笑容愈发的亲切,只是一双黑沉的眸子中,却是深邃的叫人无法分辨:“皇宫清冷,朕父兄又早逝,朕心中早已将龙卿视作亲人,视作唯一可以倾诉之人,龙卿以后见朕,就莫要如此见外了,朕心中会不好过的。”

德拉科的动作僵了僵,面上却没有分毫改变,但心中却是冷笑不止,这小皇帝刚坐稳皇位不久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耍手段了,这不是变着法子警告自己:“臣自然不敢忘,当日誓言言犹在耳,臣说过必然倾付所有,辅佐陛下安定大汉山河,臣若有二心必不得好死。”

“好,朕有龙卿这句话,便足矣。”刘协眼中精芒一闪,他似情难自禁的起身,连连走了几步,好一会才叹了口气缓下了步子,看着窗外道:“此间国贼方除,社稷不稳,朕有心整顿吏治,但怎奈皇权旁落……哎!朕自知有些人轻视于朕,朕心中郁愤难平。”

“陛下勿忧,臣愿为陛下分忧。”德拉科上前一步朗声道,看来刘协安奈不住,想要将那些一方独大的大臣除去了,只是不知这次倒霉的是谁。

“温侯吕布曾是董卓旧部,手握兵权,手下陷阵营兵士骁勇善战,朕虽欣赏,但怎奈温侯为人骄慢,从不将礼法朝纲放在眼中,朕其实是不想伤他。”

德拉科浑身一阵,低头道:“臣明白了,请陛下放心,臣定会为陛下办好此事。”

“朕就知龙卿是朕肱骨之臣,朕有龙卿实是朕大汉之幸啊!”刘协握住德拉科的手感慨道:“今日御花园花开,龙卿不如与朕一同赏花去吧。”

“陛下,臣家中有事,请容臣告退。”

“这……”刘协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豫,但随即就笑道:“既然爱卿家中有事,那爱卿就先回去吧,朕就不留了。”

“谢陛下。”

直到德拉科消失在刘协视线中,刘协方才沉下脸,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阴毒的光芒,他将一直隐与袖中的画卷扔到案几上,打量良久,方才冷冷笑道:“好个不忘誓言,好个定会为朕办好此事,龙卿,朕这般尊你待你,不想你却这样隐瞒朕背叛朕,你这是让朕该如何啊!”

好一会刘协方才冷笑着离去,清风吹开御书房的窗棂,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红木的案几上,为画中相依的两人洒上了些许阳光的碎片,而那画中之人赫然就是吕布和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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