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需要理由的。

日本人是侵略者，他们本来就是主动出击的那一方，这个理由够充分。

而现在……

“太君！太君救命啊太君！”两个只穿了一件白短袖的人朝着日本人的军阵冲过去，双手挥舞大声求救，而且跑的时候还不断往后面张望。

哦，对了，他们的白短袖上还写了两个大字：汉奸！

“站住，不要靠近了！”

“太君！长官！是我们啊！救命啊太君！”

“砰！”一声枪响，倒了一个。

刘小良把狙击枪递给他侄子，自己扑到一边扶住了一挺野鸡脖子。

“啊！”倒地的那个抱着自己的短腿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还在跑的那个叫得更大声。

“去救他们！”日本人下令。

“嘟嘟嘟嘟嘟嘟……”指路鬼扣下了野鸡脖子的扳机，打空了一个供弹板。

“来，后退一点，把枪给我。”指路鬼拉着侄子后退。“准备一下，瞄好了啊，一个也不要放过。”

刚刚冒头的几个伪军和几个日本人连同那个在跑的汉奸一齐倒地，没了声息。

“太君！太君啊！救命啊！”断腿的那个还在哀嚎。

“火力掩护！去把他拖下来！”

日本人和伪军开火了，有三个好手乘着这波掩护冲到了那个受伤的汉奸面前……

“砰！砰！砰！”三个尽倒，真的一个都没有放过。

“有狙击手！”日本军的火力立刻集中起来。

“上！”又有四个人朝地上那个汉奸摸过去。

指路鬼把两片嘴唇抿在牙齿间，盯着那四个人靠上来……扣下了引爆器。

“BOOM！”

对！没错！就是如此残忍！就是在戏弄他们！

“八嘎呀路！萨斯给！”日本人下令冲锋。

“啧哫哫哫，走，走走。”指路鬼拉着他侄子赶紧往回撤。

伪军队长已经慌了。

是陷阱！

但他是伪军，他只是一条狗，很多时候，一条狗就算叫得再大声，他的主人还是会一意孤行的。

这个时候，一些不合格的狗会选择保全自己，而不再做声。

所以当看到那具被一棵松树插着杵在地上的尸体时，伪军队长也没有做声，而且还远离了一点。

几个日本人合力一脚踹上去……

“BOOM！”

“冲啊！杀上去！杀光他们！”日本军官，疯了！

这是伪军们过得最恐惧的一段时间。

后面就是督战队，一把把刺刀在逼着他们前进；他们没有愤怒没有战意，非常冷静，所以能看到很多细节；但他们无法出声，他们的意见没有人在乎。

他们就这么被一路驱赶着，冲过前哨，冲过陷阱带，现在又冲进了第一阵地。

直到面前出现空荡荡的战壕时，日本军官才发觉，似乎是有点不对啊。

“天降正义！世界核平！”这句口号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出来，又是什么时候在军队里流传的。

但孙炮仗觉得这句话很有气势，虽然他听到的是“和平”而不是“核平”，但“天降正义”，听起来就很有气势！

“开炮！开炮！开炮！”孙炮仗连吼了三声。

“把三个基数全部打光！”

“全部打光！”

灰红色的鸦群从山林中升空，滞留，俯冲，下坠……

在况文虎手下的指引下通过地道抵达陷阱带的刘小良的散队，趴在地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震松了。震动从地面透过血肉骨骼传遍全身，让人忍不住在地上狠狠地碾动几下，止痒。

炮火停歇。

“杀！”

“杀！”

“杀！”

三连、四连，五百人，分成一百五、两百、一百五三个部分，从日本的正面、两个侧面，一齐杀出来。

“突击！”日本人的军官从率先站起，拔刀斜指前方，张嘴大吼。

指路鬼的子弹帮助他把他的嘴张得更大了。

“突击！”又一个军官站出来。

他的脑袋炸开了。

三连四连的敢死队炸掉三挺野鸡脖子之后，指路鬼和他侄子杀掉五个军官知乎，車城军的大部队终于和日本军撞到了一起。

狠狠地撞在一起，中间没有任何缝隙，甚至相互之间还试图深入。

“跑啊！”伪军不出所料的开始溃逃。

他们冲散了后方的突击队，从自己的军队中突围出来，向着他们来时的，車城军已经使用过的陷阱带溃逃。

在他们的脑子里，那里很安全。

“炸！”刘小良下令！

“炸他娘的！”

“炸他妈的！”

“炸他姥姥！”

刘小良的命令迅速被传到了散队的八十多人耳中。

炸子、香瓜手雷、散队特制版复装弹，乃至燃烧瓶，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爆炸物劈头盖脸地糊在了溃逃下来的伪军头上。

“杀！”

八十多个汉子，八十多支温彻斯特散弹枪，四百八十多发散弹，四十米不到的距离，六秒钟之内全都打空。

赤红的铁砂组成的幕墙，这就是效果。

一百七十多条人命，这就是战果！

“上刺刀！”刘小良下令，但自己却是一甩手抓住了右手的布条末端。

“咻~啪！”躲在最后的大块把一个窜天猴发上了天。

三连四连收到信号，冲锋号，被响起了！

“白刃战！”三连四连的连长一起下令，配合刘小良的散队，不断压缩日本军的战团，不给他们展开的机会。

“注意那些拿刀的！还有机枪！”指路鬼和他的侦察兵们在战团外面，都是老兵，都是神枪手，他们专门盯着那些价值高的目标。

“突击！”又一个日本军官下令。

日本军留下百来个人阻挡三连四连，其他人，全都调转了枪口，朝刘小良这边开始冲锋。

【果然……】

【中计了！】

马蹄声。

三十骑，马是好马，骑手是旗人，披的是旗人祖传的铁甲，武器是美国人的冲锋枪，比捕头王突击队装备的短机关枪还要好一个档次的货色。

“杀！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

“不留活口！”

这是六王爷，在車城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三十名骑兵打斜里冲入了日本军的军阵，让日本军短时间内无法对刘小良的散队进行饱和打击，同时还拖住了日本军的脚步。

于是，散队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

战斗结束三个小时后，森田木英树少佐和日本大军抵达了长鸣云山。

“哟。”刘小良嘶哑着嗓子和他打招呼。

森田木英树听不到的。

但这依然是个很危险的距离，两百米不到，森田木英树和他的警卫队只要一次拔枪齐射，刘小良是有很大的可能会负伤的。

这是車城军的前哨，是一处峡谷。

山门已经被毁了，现在取代了山门的，是两座小山。

人尸垒出的京观！

一千多颗人头，日本军的先锋团，全军上下，一颗不多，一颗不少！

刘小良和大块站在两座中间，见森田木英树来了，便把几个人头远远地朝他滚过去。

是捕头王抓住杀死的那些汉奸。

“走，我们回去。”刘小良对大块说。

大块听话地跟着刘小良走了，用力把手上的那面军旗举得高高的。

用叛徒的血来祭旗，杀一儆百，鼓舞士气，是传统。

是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