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杻阳山顶，两人对坐饮茶。

“潘康在此，谢先生今日前来。”

“切！你比我野笛大多了，还叫我先生。”

“先生莫要怪罪，此次在下有事相求。”

“什么事？你山下那群修元人的话已经被我赶走了，他们说来寻宝，我的天！就你这穷山僻岭的还能有宝贝。”

“先生看，他们要寻的宝就在那山洞里。”

“嘶——刚才就觉得你这山洞里有些寒气，果真有宝？”

“此事说来话长，请先生听在下一一道来。”

“……”

“与她有关，在下与她初遇时，便爱上了她，可喜的是，她也是……”

（壹）

夏时夕阳，那一片桃花林中。

“在……在下潘康，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名唤……徐烟谣。”

“好美的名字，话说姑娘，姑娘，已至黄昏时分，姑娘为何在此啊？”

“……不知，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在下亦然，与姑娘好有缘，在下正欲上山赏落日之景，不知姑娘是否……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莫要怪罪。”

“其实，小女子也正欲如此，公子，同行？”

“自然自然，姑娘所邀，乃在下福分也。”

“公子严重了，正如公子方才所言，小女子与公子，好有缘。”

言罢，嫣然一笑。

这一笑，一记，便是一生。

（贰）

又一年，夏时，徐府内。

“在下潘康，给伯父请安，今日来访，乃是向贵府提亲，在下欲迎娶贵府千金烟遥小姐。”

“哈哈哈，俺徐老三的闺女可不是你想娶就娶的，今日俺头遭见着你，你就想娶俺闺女，小子你是什么来头，给俺说道说道，一个人就敢来提亲，可得有几分本事，是不是？哈哈哈！”

“在下无派无家，一江湖人尔，但要说这提亲的底气，还是有的。”

“哦？俺徐老三混了一辈子江湖，至今还没退出去，近几年的年轻才俊俺也都认识，也未曾听过你这号人物，俺倒是好奇，你这小子的底气是啥。”

“在下于一年前，就已与千金死定终身了。”

“……哈？……哇呀呀，竖子受死，吃俺老三一拳，今天俺非得拆了你！”

“伯父，伯父，且慢……”

这时，一名少年冲了出来，挡在潘康面前，正是徐烟谣之兄——徐志。

“爹，先等一等，小妹不事莽撞之人，您亦不可听一面之词，儿子先给您把小妹带来，再做定夺不迟啊，也不坏了咱家声誉。”

“是啊伯父，舅哥说的有道理啊。”

“给老子闭嘴——愣着干嘛，喊去啊，混蛋！”

“……是，爹。”

“哇呀呀，小子，你要是骗俺老三，就别想走出这个，要是真的……你别想走出这个小门。”

少顷，徐志便将徐烟谣领了来。

“爹，来了。”

“烟谣给爹爹请安。”

“闺女啊，你不认得这小子是不是啊？”

“……爹爹，是烟谣让他今日来的。”

“哇呀呀，竖子受死！”

“爹爹！”

“闺女，放开爹爹，爹爹这就帮你宰了这个混蛋，然后将它剥骨抽筋、碎尸万段。啊——闺女啊，你说你咋这么早就想嫁人呢，哇啊啊——你走了你叫爹爹咋活啊！哇啊啊——”

“爹爹，您别哭啊，烟谣这不还好好的在这呢吗。”

“这会儿是，谁知道明个你叫你就跑哪去了，啊——哇啊啊——”

“爹，您先把小妹放开，我们先来看看这位潘公子，小妹的眼光一定错的。”

“在下定然使您满意。”

“哼！”

徐老三上座，其余人也各自坐下。

“说说吧，咋回事。”

“在下……”

“谁让你说了，闭嘴，闺女，你说。”

“……”

“一年前，烟谣与他……”

“他，他，他，他什么他，忘了俺咋教你的了？叫潘公子”

“笑，笑，笑，笑什么笑，你才不是个东西，想弄走俺闺女！”

“爹……”

“爹，爹，爹，爹什么爹，有你啥事？！滚去倒茶！”

“……”

“烟谣与潘公子与一年前……昨天，烟遥想，时机已到，便叫潘公子来提亲。”

“闺女，这么说，过去一年，你瞒着我天天往外跑，还去帮这小子开店，哇呀啊——闺女啊，没事吃这么苦干嘛，家里多少钱没有，啊——闺女啊。”

“您先……其实是因为您的身份，在下定不能以一介布衣前来，所以，便去开了些店铺，一年来，也赚了些钱，这才敢来。”

“爹，儿子确实听过有个潘姓商人一年间开店十数家，而且……”

“滚！”

“小子，你想吃苦就算了，干啥还拉着俺闺女，哇呀呀——吃俺一拳！”

“爹爹，是烟谣自愿陪着他的，毕竟……做妻子的得陪着丈夫啊。”

“闺…闺女，说真的，你是咋想啊。”

“爹爹，下月廿五是个好日子。”

“哇啊啊——”

“伯父，您放心，在下已置办好房产，定然……”

“你闭嘴！”

“闺女，当年你娘的事是俺这辈子唯一的亏心事，俺对不住她，便不能再让你受一点苦，这件事让俺想一想，明个再说。”

（叁）

是夜，郊外河岸，一对男女席地而坐。

“啊——没想到你父亲反应那么大。”

“爹爹平日就易怒易悲的，况且是在妾的终身大事上，妾也曾经暗示过爹爹，不过……唉！”

“糟了！”

“这么了？”

“今天好像没带礼品。”

“康……唉，你和爹爹倒是有几分相似。”

“嘻嘻，明日补上，应该没事吧?”

“不必担心。爹爹豪爽，不会拘于礼节——对了，康，给爹爹看看你的武功吧，爹爹走了一辈子江湖，自然会赏识武艺高强之人——加油啊！”

“嘻嘻，定然。”

话罢，潘康揉了揉手臂。

与此同时，徐府书房内。

“爹，儿子派人去打探了，潘康确实开了不少店铺，算得上一方大贾了。”

“切，不过就是有了几个钱就来给俺摇头晃腚的，俺五弟的钱不不比他多。”

“……爹”

“闭嘴！男儿志在四方，这么早就想结婚生子，胸无大志，俺怎么能放心让烟谣跟着他？”

“爹，难道他天天出去，让小妹独守空房您更……”

“闭嘴！”

“……爹”

“俺看他没什么本事，就是能抓银子呗，俺……”

“爹，他武功相当不错，每次小妹出去都是……”

“闭嘴！想让老子亲手宰了儿子吗？！不管怎么样，必须慎之又慎，明天俺试试他，文、武、商、政一样不能落下，要是……”

“爹！您就别拦着了，小妹自幼聪颖，定然不会认错，况且，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我也舍不得小妹，不过，爹，真的是时候了，我去看了他们的房子，属实好，也属实近。”

“……真……到时候……了吗？”

“爹，您就放心吧——也放手吧。”

“唉——如此……就……唉——就……唉——”

“爹，您平时雷厉风行的，今日怎地如此……”

“……”

“爹，您……”

“给老子闭嘴！”

“……奥”

此时，一人开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