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险象
司徒炎也决定不再这么拘谨了,先夜之航一步脱去衣袜,身子已经躺到了床上。
夜之航借故说要去庭院走走,看看隔壁的云裳,所以在司徒炎躺下去后,就出了门。
见夜之航出来,安澄在不远处便小步走了过来,他在那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那会听到夜之航正在房内跟司徒炎闲谈,他也不敢进去。
此刻夜之航朝他走了几步,顿足在他面前,悄声地问了一句,“他怎么说?”
安澄躬着身,打量了眼周围,压低声说道:“将军说,请你放心,他不会对不住您的。”
“就这些?”夜之航下意识地又问了一句。
云裳这么管用,只是让阿南与她见了一面,就确定了他坚持支持他到底的信念!
这样一想来,夜之航又犹豫了起来:他到底该不该强留云裳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难得再有一名女子走入他冰冷而凉薄的心间,他该放手么?
可是想到这些的夜之航又开始有了担忧:这若是震南因为这件事与他反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该,还是不该啊!?
那边夜之航还在暗暗寻思着,这边安澄已经回起了话来:“将军还说——”安澄有点欲言又止,面有讪意。
“干嘛,在朕面前还这般吞吞吐吐的。”夜之航微有不悦。
“是。奴才不敢。将军他说,希望您对他的女人,留点分寸。”见夜之航不悦,安澄一脸惶恐地答道。
“大胆!”夜之航听完,大怒,凶巴巴地低斥了安澄一句。也不知是在凶安澄,还是在气洛震南。
总而言之,夜之航这回发的脾气可不小。
安澄吓地慌忙低下头,半点声都不敢吱了。
夜之航确实怒不可遏,尤其是洛震南居然敢当着一个奴才的面说这些,还要安澄转达这句话,这让他帝王的尊严往哪摆。
他愤然甩袖,气恼地丢下安澄,转身离去。
安澄温润的眸子闪了闪,也笑着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的夜之航见司徒炎似乎已经睡着,特意把脚步放轻,走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夜之航一躺上床后,反倒睡不着了起来,翻来覆去地,还在想安澄刚才说的话。
认识洛震南已经十五年了,即便是洛震南在某些地方看起来是有瞒着他的地方,可是,对于洛震南的脾性他却也是了解的:像安澄刚才转达的那番话,似乎不大可能会是出自洛震南之口才对。
可是——
夜之航翻了个身,又转念一想,安澄不可能有这个胆子敢在他面前撒谎才是。
他很是不解,又理不出个头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先将这个问题搁置一边。
也或许——
他心目中已经开始对某些人产生了怀疑。
房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夜之航那床的动静不大,却还是有一些,司徒炎本来就没睡着,夜之航一回房,他就有所警觉。
他现在在床上轻翻了个身,夜之航背对着他,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司徒炎在笑,一种让人寒栗,诡异的笑。他在内衣里摸索了一阵,确定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还在那的时候,司徒炎的唇角滑过一道叵测莫名的笑意。
他起了杀意。
或许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夜之航与他共处一室,而外面的巡卫又刚刚过去的这个空当,杀了他是最容易的。
毕竟,比起他姨夫的计划,这个显然来得快捷简便的多,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了百了,安心省力。
况且,夜之航不会武功,这真是天赐的绝好良机啊!
司徒炎念及此,手中的力道更大,紧紧地握住怀里的匕首,悄声爬了起来。
他的步子很轻,几近无声,小心翼翼地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面眸光狠绝地朝着夜之航步步逼近。
夜之航那边也没有什么翻动,司徒炎极轻声,极轻声地走到了夜之航的身边,怀中的匕首已经出鞘,正当他要从怀里将那雪亮的匕首掏出的刹那,夜之航突然翻转了一个身,双目一开,一脸震惊讶异地盯着上方的司徒炎问道:“爱卿怎么这会了还没睡去?”过了一瞬,他又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当夜之航看清头顶之人后,他反倒一脸卸备地笑了起来。
司徒炎见势,态度转得也极快,刚才还一脸紧绷肃杀的神色,一下子立马换成了一脸恭善体贴,他将手迅速地从怀中拿去,匕首咯在肉上,沁凉。
司徒炎笑着拿起夜之航身侧放着的被子,恭敬关怀地道:“皇上,寒冬刚过,夜深天凉,微臣瞧见您没盖被子,所以过来为您盖上。”司徒炎说着,已经为夜之航轻轻地盖好了。
夜之航笑着道了声谢,也好像不再计较这事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全无警备地睡去了。
司徒炎见夜之航睡下,也兀自躺了回去。
夜之航侧了个身,再次背对着司徒炎,嘴角拉开一道弯弯的弧度。
司徒炎,幸好你还没这个胆量跟勇气,否则,朕叫你即刻消失!夜之航拿眼角探了探,屋内四面八角的方向,笑着安然入睡。
屋内各个深暗的角落里,暗卫们一个个目光炯炯地观测着房内的一举一动。
若是司徒炎这小子刚才真的不识相敢妄动的话,那么今晚就会是他的死期。
完颜赤烈从大理寺出来后,先洛震南一步就直奔回了洛家京都别府。
自然,他看到了洛震南闯进云裳房间的那一幕,可是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静静地伫立着,静静地看着他在房内过了很久才出来。
完颜赤烈那是的心情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时的心情竟会有如斯的平静,只是这么纹丝不动地站在阴暗的角落处,手捏成拳,直到——直到——
不知几时,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发现自己已是满手鲜血淋漓。
虽然关上了窗户,看不到里面到底在做什么事,可是完颜相信洛震南是个君子,是个会信守诺言,与他公平竞争的君子,因此他不担心他在里面会对云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