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查不到？居然还有你说查不到的事？”程觉曦皱眉，放下手里的钢笔，连梁都说查不到，“不论怎样，继续查，我不相信可以掩饰得一丝不漏，还有，上一次叫你查的事也已经有眉目了吧？……谢谢。”

挂掉电话，他十指交握抵在唇边，这已经是第三家征信社了，程子燊，你到底想隐瞒什么？

再一次瞄到桌子上的文件袋，他拿起那张薄薄的纸，DNA比对结果大于99.98%，小小觉，果然是他的儿子，他和宋汀璇的儿子！可是他却一直当了别人的替身！她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他不发现，是不是她会让小小觉叫她一辈子的姐姐？

按照资料上检测出小小觉的年龄来算，他离开Y市的时候，那小鬼已经九周多了，那她是故意瞒着他，还是，自己也不知道？

回想起他告知她要去加拿大那天，她就有些不对劲，只是她一向脸色苍白，所以也没在意，原来是因为……那她妈妈生产的时候，她还想要输血，莫非真的不知道？他的胸口猛地一紧，如果那天他没有去医院，没有阻止她输血，岂不是连她都会有危险？！

始终还是静不下心来，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想去找她口中菲菲探探话，或许能发现点什么。

桌上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总经理，Lisa小姐说有重要的事找……”

“说我没空。”

“她今天已经打过很多通电话，我都一一回绝过了。”秘书有点为难。

Lisa打他手机打不通，居然打到公司里来，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上次她听见小小觉叫他爸爸后的表情……程觉曦扯唇，“接进来。”

“喂，程，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抱歉，我很忙。”

“你知道我来中国是为了找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程。”Lisa急切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已经跟你说过，Lisa，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我们并不适合，”想了想，他继续说，“况且，上次你也看到，我有一个孩子，我已有家庭。”

“不可能，我不相信，那个孩子只是调皮……”

“我只说最后一遍，他真的是我儿子！对不起，Lisa，可能以前我给了你误导……”他揉揉眉心，难道他以前真的有什么地方让Lisa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程，你爱她？”

记得有一年夏天，她去警察学校找以前的旧同学，在学校的操场上又一次看到正在训练的他，那样沉敛淡然的气质，他总是不笑，喜欢把唇抿的很紧，却是该死的迷人。那天她在操场上等到他训练结束，偷偷跟着他走到宿舍楼底下，在上去前，他突然转过头对她说，“小姐，这里是男生宿舍，你不是还要跟吧？”语气说不上严肃，却很有气势。她笑眯眯地回答，“阿Sir，我们来做个交换如何？让我当你女朋友，不然我会一直跟到你宿舍！”宿舍并没有明确规定女生不能进男生宿舍，若他不答应，说不定那时的她真的会跟上去。

那个时候，他愣了两秒，似乎有点失神，瞳仁里的景象纠结模糊，整个人看起来……很落寞。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没用的，这招对我已经没有用了。”说完便转身上了楼，那个背影，沉重得叫她止住了脚步。

很多时候，在她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洗训练服时，在她把难吃的便当塞到他嘴里时，在她说走不动要他背时，程觉曦总是会失神，一个人，眼眸里藏不掉的伤感，用一种很柔很柔的眼神看着她，却从来不曾接受她。

“程，你爱她吗？”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Lisa再问了一遍，再怎么，她也敌不过他心底的那个人，那天他们坐同一张餐桌上时，就已经见分晓。

“Lisa，有些情况，并不是爱或不爱就能解释的。”难道他们谁说一句爱，那这几年的纠葛，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你爱她，程。”这次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我想回加拿大了，这几天你能陪我到处走走吗？”

“这几天……”确实没空，不再是想躲着她，小小觉和阿璇的事，他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我知道，我知道，程，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我很自豪我喜欢过你，不过，3年来你都没喜欢过我，真让人沮丧……”Lisa语气很夸张，程觉曦了解，她已经是在开玩笑了。

Lisa的性格，他的确佩服，好像从来没有难过的时候，不像某个难过却故作坚强的小猫。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脑子里，他自己就先被愣了一下，小猫，他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

与此同时的宋汀璇也在出神，手指搭在键盘上半天没有按下去。

“阿璇，这份资料你已经打了很久。”林珞给她端来一杯美禄，“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

“珞珞，他好像已经知道了，但是，他没有问我，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唇贴在杯沿，温热的雾气蒸湿了她脸上的皮肤。

听阿璇说完昨天的意外状况，林珞抱住她的肩膀，“阿璇，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小小觉需要一个家，一个爸爸，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小小觉的身份，是不是也应该重新改过了？”

宋汀璇想起小小觉那一声声爸爸，还有上次，突然开口叫他妈咪，那一晚，她几乎整夜未眠，半夜里程觉曦还问她怎么回事，她承认，她很希望小小觉能真真正正叫她一声妈咪，那是她和程觉曦的宝贝。

“阿璇，你为你妈妈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他们都去世了，就算那件事被翻出来，又能怎么样？现在你们3个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他有自己的生活，他已经女朋友了。”“她不该再参与他的感情世界。

“但是他对你仍然有感觉，”珞珞望着她的眼睛，她实在是看不得阿璇受更多的苦，“要不然他提出这么可笑的条件叫你留在他身边干什么？”这算不算是当局者迷呢？还得靠她来为他们指点迷津，“他每天送你上班，接你下班，难道真的是因为顺路吗？”

宋汀璇沉默了，一口接着一口把热美禄吞下去，她的五脏六腑开始滚烫起来。林珞知道，这几年来阿璇始终爱着程觉曦，不然也不会一直拒绝纪一源，心里最深处住着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连根拔起的，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活生生的联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