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责任是不能回避的，但是有的时候真的很希望可以放下责任，自由自在的做些自己喜欢的事。”齐远之低头看着她。“这个想法对你我只能是奢望了。”

颜真轻轻抱住他的腰。“你会不会怪我，你明明可以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却因为我不得不被缚住……”

“能为女人担起责任，是男人的骄傲。”齐远之浅浅叹息。“我只恨时间短暂，无法让你拥有更多快乐。”

“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她都会觉得开心。不管是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幸福。

“颜真。”

颜真抬头看他。

“给我生个孩子吧。”齐远之凝视着她，认真的说。

他们未必有那么幸运，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但既然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那么为什么不能抱有一线希望？也许，他们的期许都会一一实现……

颜真的眼前莫名浮起一层氤氲。“在这么破烂的地方，你也能想那种下流事……”

“我是男人嘛。”齐远之开怀而笑。“男人抱着心爱的女人，就只想这一件事。”

“你倒理直气壮了……”颜真低头钻进他怀里，唇边漾起一抹甜腻的笑。“想要孩子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去，我才不要……”

“这事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不要。”

“野蛮。”

“你不喜欢吗？”

“自以为是。”

“哈哈哈哈……”

颜真天生就是惹事生非的主儿，她所到之处若是不闹出点乱子就不是她了。两人一路南下，或路见不平，或劫富济贫，遇到看不惯的事，或者看不顺眼的人，二话不说就动手。

她和齐远之都是几经生死的绝顶高手，两人联手，放眼天下可以说是难逢敌手，所以，不管遇到什么来头的对手，他们都一概不放在眼里。

无拘无束，任意妄为，这些一直外人对颜真的评判，但直至今日，她才真正体会到何为真正的无拘无束。

不必费心思去顾虑后果，不必理会天下局势的变幻。身在江湖，她不再是凤城城主，不再代表整个凤城，她只是随心所欲的颜真，一个自得其乐的女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颜真坐在船头，望着波涛浩渺的尽处，欣赏水天一色的美景。

“夜里泛舟，别有一番情趣。”齐远之立于她身后，与她同望远方。夜色静谧，只闻江水潺潺，这份宁静教人沉迷其中，不忍打扰。

“要是有酒就好了。”

“我们的盘缠都付了船钱。”

“好落魄啊。”颜真感慨完，愉悦的笑了起来。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她会爱上了居无定所、浪荡飘泊的生活，即使一无所有，仍觉快乐。

“娘子可还记得我们打的赌？”

“……”

齐远之分外无辜的看着她。“一日为期，如今已过了十余日……娘子莫不是想要赖账吧？”

“谁说我想赖账了，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你东奔西跑，没有适合的机会。”

齐远之回头看看撑船的船夫，蹲下身子，附在她耳边小声问：“此处天高水长，景色怡人，娘子觉得如何？”

颜真不可思异的看着他。“你想在这儿……”

“嗯嗯。”齐远之笑的好贼。

“这里还有别人呢。”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雇一个哑巴撑船。”

“……”他早就打算好了？颜真羞答答的低下头。“哑巴是听不到，可眼睛没瞎啊……”

“放心，有船篷挡着，他看不到。”

“那也不行。”

“娘子就满足我一回吧。”齐远之搂着她，软声诱哄。

“休想！”

“愿赌服输，这话是谁说的？”

“……”

“娘子言出必行，是女中丈夫，绝不会为这种小事失信于我。对不对？”

颜真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你就这么着急，不能等等？”

“等不了。”齐远之理直气壮，说完，粘呼的缠过来，搂着她蹭啊蹭啊。

“……”颜真不怕他来硬的，就怕他来软的……她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越来越无耻了！”

“无耻的还在后面呢。”

颜真被他扑倒，船身跟着晃了好几下。这下就算船夫听不到看不到，也会猜到他们在做什么。“齐远之！你给我起来！”

“啊，我怎么忘了，这回该是娘子在上。”

颜真咬牙切齿磨出一个字——

“滚！”

天亮的时候，他们在河岸停泊，不远处正是南郡最大的一座城，落雁城。

据说，落雁城以前不叫落雁城，因为此城盛产美人，古时候有文人用沉鱼落雁来形容美人，故而后来人们才称之为落雁城。

而他们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听说江湖第一美人白素素在生辰之日选夫。

选夫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江湖第一美人这个称呼却惹起颜真的不愉快。在女人面前，永远不能称赞另一个女子的美貌，这是铁律。要说颜真对这些虚名并不放在心上，那么一点不愉快很快就忘了，坏就坏在这位美人姓什么不好，偏偏姓白——她对白家人的恨意有多深，不用说也知道。

颜真说要来看看，于是，他们就来了。

“素素姑娘这回真的要选夫？”

宾客满堂的酒楼里，从各地赶来的人们都聚在一起谈论这件大事。

“是啊，素素姑娘及笄的那年就曾说过，非天下第一英雄不嫁。这次她要在生辰当日选夫，场面必定相当精彩。”

“真的会有人为了娶到她，不顾身份大打出手吗？”

“那是自然。见过素素姑娘的男人，哪一个不是被她迷的晕头转向？何况这回不单是为了美人，更是为了天下第一这个名声。”

“娶到白素素就是天下第一了？这不是笑话嘛，要是白素素有这个能耐，诸王又何必去争一个凤城？”

“贤兄，你这就不明白了。凤城城主怎么说也是嫁过几个男人的女人，怎么比得上素素姑娘冰清玉洁？这男人呐，到底还是贪慕美色的。”（未完待续）